过天门 - 过天门 第8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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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江濯哈哈一笑:“我的酒,从不跟天命司的人喝!”

    音落,将酒坛照脚边砸了个粉碎,真的半点面子不给。那人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,脸上终究没挂住,道了声:“得罪了!”

    只见堂内“嗖嗖”飞来数道冰棱,若不是江濯闪得快,便都钉在他身上了!他只算薄醉,还知道轻重,光他一个人下山闹事不打紧,可若连累了天南星,那真是不值当!于是把折扇一抽,点了声:“喧罪!”

    “喧罪”是音哨咒,一股极为刺耳的声响会如同针尖,直钻人耳。白衣稷官猛抽一气,被扎得连退三步,心道好厉害的威能!等他再抬头,江濯早就没影了!

    楼上的动静引起街上人看,江濯还在喝酒。他一边喝,一边朝另一头走,经过的众人纷纷侧目,那琵琶声如影随形。他转过街角,酒壶已经空空。

    “好酒,”江濯转过身,举起酒壶,摇了摇,“好酒!”

    他偏爱替人出头,婆娑门徒都有这个毛病,师父从不怪他们在外头惹事,因为她自己也这样。只是江濯偶尔想起自己的剑,还有几分留恋。

    “剑没了可以用扇,”他用折扇轻轻挽了个“无归”,又对折扇笑,“还好你不嫌弃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边说边往后退,突然碰个门槛,没留神倒了进去,“扑通”一下,正掉进个怀抱里。江濯一愣,仰头往后看。

    这是个僻静的酒馆,门口正站着个人,不知道是不是要出去。这人个头极高,江濯眨了几下眼,都没瞧见他的脸,只能看见他的头发。他——他墨发高挑,这没什么,可他头发有些卷,铺下来的时候,让江濯想到某种疏懒休憩的猛兽。

    江濯说:“这位朋友……”

    这人单手撩起横在彼此之间的帘子,露出脸来,江濯中指上的“红绳”也是在这一刻,忽然发了威。那股刺刺的灼烫,从指间一路刺进心窝里,好像要江濯牢牢记住他似的。他比外头的所有人都俊朗,只是眉间有点心不在焉,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,直到他垂了眸,盯着江濯。

    ——再也没比这个眼神更专注、更露骨、更危险的了。

    交新友“哦——你迷路了!你迷路很厉……

    江濯酒喝得半酣,正是最倜傥不羁的时候。他不着急起身,反而把空酒壶丢开,举起那只系有“红绳”的手,既给自己看,也给对方看:“奇怪,奇怪,怎么它一见你,就像是要烫死我。”

    对方听了,还真俯下身:“是吗?给我瞧瞧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慵懒,把帘子抬得更高,以免它挡着自己的眼睛。因他个高肩宽,所以俯身过来的时候,将江濯能看见的光全挡住了。

    江濯说:“如何,你见过吗?”

    对方的目光在他指间转了一圈,淡淡道:“没见过。”

    江濯听完就笑,逗起他来:“没见过很好,证明你不是个大凶邪。”

    对方也笑,好像这话很有意思:“你见过很多‘大凶邪’吗?”

    看没有别人进出,江濯索性一撑手,就坐在了地上:“算大的没几个,小的倒见过不少。怎么,兄弟,你也是通神者?”

    通神者便是修行者,因为他们都学注神语,又能从神祇那里借来灵能,所以也叫这个名字。

    对方说:“我是文笔匠1。”

    江濯这下真来了兴趣,又将他打量一遍,好奇道:“是东照山的文笔匠吗?”

    从前这世上有四座承天柱,分别镇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,可惜旧旦时期塌了两座,如今只剩下北鹭和西奎。据说,东边的那座叫作“东照”,曾是苦乌族的驻地,苦乌族既不耍刀也不使剑,他们用的是笔。东照山崩塌以后,他们逃散各地,行走江湖也不再用“苦乌”这个名字,而是改叫文笔匠。

    每个文笔匠的技艺都是独门绝学,他们有的擅长鸟兽,有的擅长山水,但不管细节如何不同,都必须用沾过特制符水的笔作画。这些画一般不画在纸上,而是画在人的身上,能帮人施展出自己原本不会的咒诀神威。

    对方说:“算是,反正是从东边过来的。”

    那店家极有眼色,看俩人在门口相谈盛欢,忙差使伙计,在跟前支了个小案几,一边擦拭一边道:“二位公子真会挑,坐咱们这里,一会儿把帘子挑起来,就能看到南皇台的灯,是个一等一的好位置呢!”

    江濯笑骂:“你倒殷勤,少爷可还没说要在你家喝酒。”

    “进门即是客,公子们不喝酒便罢了,这杯茶请一定要尝尝。”店家手脚勤快,倒好茶,依次奉给他俩,“我观两位公子品貌非凡,气质脱俗,也想沾沾两位的‘仙气’,所以这杯茶,算是我斗胆请两位喝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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